朴志效將最後的訊息傳出,處理好今早紀念活動突發狀況的公關事故後,她再度想起周子瑜從俞定延那裡拿到的信。
算上周子瑜從金多賢那裡拿到的訃聞,這已經是周子瑜出獄後第二次直接從誰那裡拿到寄往平安城的信。
起初朴志效推斷是內鬼將地址洩漏,才有人得以將信寄來平安城。現在看來也可能是內鬼假裝有信件寄來平安城,實際上根本是由內鬼直接轉交。
太過相信金多賢讓朴志效完全忽略這個可能性,但如果是俞定延,朴志效認為她非常有可能是內鬼。連帶著平井,又或是整個平井組的餘黨都是值得懷疑的對象。
「子瑜,妳剛那封信能給我看一下嗎?」朴志效問道。
開著車的周子瑜看了副駕駛的朴志效一眼,左手摸出口袋裡的信,遞給她。
朴志效接過,將信封撕了一角拆開。她從裡面拿出的不是平井交給俞定延的照片,反而是兩張診斷證明。
病患的名字寫著名井陽,一張是兩年前他退位前幾個月做的檢查,另一張的日期是幾人最近拜訪完後。若上面的內容屬實,那就代表他兩年前就已經罹癌,而兩年後病情沒有得到控制,且更加嚴重。
「怎麼會?」朴志效震驚的張大嘴巴,不敢相信前段時間才見到的總長,一下就變成癌症患者。
周子瑜透過後照鏡發現了身旁朴志效的表情連忙問道,「怎麼了?信封裡是什麼?」
「是老爹的診斷證明,癌症第三期。」朴志效扶著額頭,一時難以消化這個資訊。
「怎麼可能?!」周子瑜更加震驚,連忙將車停在路邊,拿過朴志效手上的紙又看了一次。
名井陽的名字,診斷的疾病,還有為名井陽診斷的主治醫生核章,這幾乎是無可挑剔的真實證明。
兩人沉默良久,腦袋裡的千頭萬緒無法用言語表達。
如果這盤是平井的布局,那很明確她已經掌握著名井總長還存活的消息。能知道他身體不好,平井她們甚至可能掌握先機。
朴志效無法不去想平井這麼做的目的,她圖的到底是什麼?
又既然俞定延和平井都知道名井總長還活著,而她們又期待能搗亂天保會的陣腳,為什麼她們不就將這個消息公布道上。
另一個顯而易見的問題,是她們該如何轉達給名井。對天保會的眾人來說,總長已經過世兩年,而對名井來說,自己的父親只是詐死兩年。
如果這份死亡即將變成事實,她又要如何去接受?
「要跟南說嗎?」周子瑜兩手抓著方向盤,手指焦躁的在上面盤算著。
「先緩緩。」朴志效回應,「回平安城吧,南在等我們了。」
那些天保會分支的紛擾都與名井無關,爭取權力、搶奪地盤,不是她這已回歸常人生活的人該煩惱。
若總長已是癌症第三期,這就意味著總長的死對於名井來說,在不久的將來也會變成事實。
她們都知道這對名井傷害又更加嚴重,畢竟總長是她親生父親,誰又能輕易接受這悲慘的消息。
或許朴志效內心還有些希望,希望診斷證明是平井和俞定延千方百計搞出來的假貨,就為了讓她們自亂陣腳。
那麼保護名井作為她的工作,朴志效自然會避免任何不必要的輿論騷擾名井,保證她的生活如常。
沒有人會否認這是個多災多難的一天,所有糟糕的事像是約定好一樣一次出現,讓她們措手不及。
會是上帝在看她們笑話嗎?周子瑜不禁這麼想。
如果真是如此好像也其來有自,對於罪惡多端的她們來說,這本來就是罪有應得。
周子瑜的車開上平安城的車道,輪胎輾過石頭發出清脆的聲音,通知著京子有人回來。
熄火,朴志效和周子瑜下了車,一前一後走進平安城,有默契的都裝作不知道關於診斷紀錄的事。
「少當家的、本部長,您回來了。」京子俯首說道。
「我們回來了。」周子瑜一如往常向前一步將她扶起,「南呢?」
「已經在宴會廳等您了。」京子說道,朴志效和周子瑜於是朝宴會廳走去。
拉開門,名井正坐在中間的和式椅講電話,臉色有些凝重。她前方的茶几擺著一盞茶,看起來已經涼了一段時間。
見周子瑜和朴志效進門,她手舉起和她們打著招呼,示意她們入座,自己則繼續和電話那頭人對話,「有任何消息再跟我說,這次欠妳個人情。」
電話掛斷,名井喝了一口眼前的茶。
「打給誰呢?」朴志效問著,邊替名井重新把茶添滿。
「學校的工作人員,稍微問了他們松田的事。」名井點頭謝過,舉起微溫的茶又喝了一口,「再等一下,我讓多賢去確認個事,她應該馬上就回來。」
沒過幾分鐘,金多賢如名井所說從門外進來,她點了點頭和剛到的周子瑜還有朴志效打招呼,「少當家的,本部長。」
兩人也點頭回應,看著金多賢入座她們對面的空位。
「所以,他們怎麼說?」名井將雙手搭在自己的嘴巴前問道。
「是,和您猜測的一樣,條子那並不知道松田有小孩,她也未有結婚紀錄。」金多賢回應,「另外也確認過了,松田的父母近年先後因疾病過世,她和其餘親戚的關係並不太好,女兒是她唯一在世且仍有聯絡的血親。」
「嗯,那就如我們剛說的,妳先去把她接回來吧。」名井說道。
金多賢屁股都還沒坐熱,站起身和在場的人道別後又馬上離開。
對話內容太快速,甚至沒人有機會注意到周子瑜和朴志效在聽見父母因疾病過世時表情忍不住顫抖。
「那些來鬧事的人身份查清楚了。」朴志效連忙轉換話題,「看起來是分家的海野組派來鬧事。包括鬧事的二十四人,還有我們的一位兄弟,總共二十五人死亡。」
「抱歉,有些過頭了。」周子瑜連忙道歉。
「事情都發生了。」名井拍拍周子瑜的手背,同時看向朴志效,「反正一個屍體和二十五個屍體處理起來流程都一樣,對吧?」
「妳說得對。」朴志效揚起一邊嘴角微笑,「對了,剛剛怎麼提到松田的小孩?」
名井秀出自己的手機,畫面是松田和她的聊天室。奇怪的是,明明已經失蹤好一段時間的松田在今天中午傳了訊息給名井。
內容非常奇怪,寫著「媽媽要我找妳」,再附上手機所在位置。
「剛剛和那孩子視訊通話過。」名井說道,「她也確實長得和松田之前給我看的照片一樣,應該是非不得已才找我求救。」
「這該不會是陷阱?」周子瑜有些懷疑,「今天早上才剛發生那樣的事。」
「這得等多賢回來才知道。」名井聳聳肩,她同樣對這封訊息感到好奇。
名井作為松田的指導教授,平時除了研究上的交流,松田鮮少提及自己的私生活。身為天保會總長的女兒,太過複雜的身份背景也讓名井從不主動交代太多自己的過去。
這樣毫無私下交流的關係,就這麼剛好在松田失蹤前一陣子,居然主動分享了女兒的照片給名井看。
現在想來,好似是猜測到自己將發生不幸,在為女兒留一條後路。
早上基金會紀念活動上突如其來的騷擾無可避免的成為午間新聞的頭條話題,已換回平日工作服裝的湊崎和同事們一起站在辦公室的電視機前面,聽著最新的追蹤報導,不敢相信幾個小時前自己就在現場。
回想當時發生的事情,湊崎只記得自己站在主舞台,離宴會廳的大門有一段距離。
時間是周子瑜捉弄她完沒多久,一群人闖進來,高喊著「殺人償命,還我正義」,湊崎隱約聽見了死者的名字是松田涼子。
在後續報導裡僅提到松田涼子的家人是為了女兒失蹤來抗議,並沒有提及她死亡的消息。
是因為她沒死,還是因為天保會試圖掩蓋事情真相?
「老大。」孫彩瑛抱著胸站到湊崎身邊,「妳聽那個飯店經理說的話,和妳實際在現場看到的,妳覺得他說出的資訊是真的嗎?」
「有說的都是真的,但沒說的不一定是假的。」湊崎回應,「的確有人來抗議,原因也的確是因為研究生失蹤,可是後面的事沒人知道。」
「這個追蹤報導還有一點很奇怪。」湊崎接續說道,「為何他們不找當時來鬧事的人訪問?」
「哈哈哈,該不會被殺掉了吧。」孫彩瑛開玩笑說道,可這在湊崎眼裡看來一點都不像玩笑話。
如果是天保會,湊崎完全相信這有可能發生。
這樣看來,武田課長出現在活動現場就顯得怪異。
湊崎從四年前停止領取獎學金,也未再參加任何基金會舉辦的活動,自然對於朴志效和周子瑜上任的事一無所知。
可武田課長作為固定的大額捐款者,年年被邀請來基金會的週年活動,怎麼可能會認不得天保會的若頭和本部長,就是基金會的董事長和本部長。
還有名井的真實身份,武田應早就知道她改已寺尾的名字生活,根據來現場抗議的人所言,她應也是松田涼子的指導教授。
又若明知她們的身份還仍舊出席,那武田課長的立場就有些怪異。早聽聞警本部裡有天保會的眼線,武田課長的行為無疑讓自己成為值得懷疑的人選。
坐在課長座位的武田感受到湊崎的視線,卻一點也不閃躲的也向她看去。
他清了清喉嚨,站起身走到電視旁,彷彿要說給在場所有人聽,「孫警官、湊崎部長,妳們過去處理過天保會相關的事件,松田涼子的失蹤案就交給妳們了。」
「好好做,媒體都在看著。」他特別強調。
「瞭解。」湊崎向武田敬禮,但仍舊對他充滿了不信任。
一旁的孫彩瑛尚不知情,只在意著要如何偵辦此案,「老大,現在怎麼辦?」
「那就拜託妳去幫我查天保會和松田涼子的關係。」湊崎說道,「我去拜訪一下負責調查失蹤案的派出所。」
孫彩瑛點點頭走出搜查一課的辦公室,湊崎也拿起放在桌上的手機,來到搜查一課外的走廊。
根據她的經驗,綁架案若不是特別和高層有關係的人來報案,通常都只會留在基層的派出所。找來關係人做完筆錄,張貼個尋人啟事就算是調查進行中。
既然如此,想知道松田涼子案件相關細節,就只能往基層員警問。
離開警本部,湊崎來到附近的便利商店買了幾瓶飲料,接著來到松田涼子就讀的大阪大學附近的派出所。
走進門,負責坐在門口櫃檯的人連忙詢問湊崎的來意,「您好,有什麼能幫上忙的嗎?」
「我是警本部搜查一課的湊崎,剛剛聯絡過你們。」她拿出自己的警徽,並舉起手上裝著飲料的塑膠袋,「正好有點事情也想請教。」
見到湊崎的身份,門口的警員連忙將她帶進裡頭的辦公室,派出所所長也因為警本部難得有人來到派出所而親自接待。
就連這個派出所偵辦過的最大案子都不曾動員這麼多人,他們卻因為湊崎的到來,都聚集在所長辦公室裡。
「喝杯茶。」所長看著一旁員警將茶杯遞到湊崎面前,連忙說道。
湊崎看著茶杯,一點也沒動,「我就單刀直入的說了,我是來調查松田涼子的失蹤案的。」
「呃…請問她和您的關係是…?」所長搓著手問道。
從來沒有警本部的人會特別來派出所就為了關係某一樁綁架案的後續,這讓所長不由得擔心松田涼子和警本部的關係。
所謂偷懶是這麼一回事,只要不被查到那一切都好說。可一旦因為這樁綁架案讓他們派出所效率低下的事實被揭露,所長擔心自己的權力不再。
「就當是搜查一課最近特別關注這個案子吧。」湊崎說道,「請讓我看看目前的調查紀錄。」
派出所上上下下不敢怠慢,連忙將調查紀錄和證人的口供都攤在湊崎前面的桌上。怕她有地方不清楚,甚至讓負責調查的警員站在湊崎身旁協助。
湊崎首先拿起證人的口供,在裡面找到了寺尾這個名字,這下她更能確定名井和松田涼子的關係。
不過照這份口供來看,名井對松田涼子失蹤一事完全沒有任何實質的資訊提供。一個可能是她完全不瞭解,另一個可能便是她刻意隱瞞。
「對了,這是我們今早新獲得的資訊。」那名員警將一張便條紙貼在湊崎面前,「她似乎還有個七歲的女兒。」
「是誰告訴你們的?」湊崎覺得太過巧合,早上才剛發生松田涼子的家人到場鬧事,下午馬上就有人提供案件線索,哪有這麼好的事?
「對方只說是松田的朋友。」員警回答道,「不過就算她不說,我們其實也正在調查松田的人際關係。」
「她的社交生活不是很豐富,沒什麼朋友,父母都過世,沒有任何婚姻紀錄。這對於獨自撫養七歲女兒的母親來說,不論是經濟還是生活負擔都很重。」
「我們懷疑她可能利用自己在化學系與廠商合作研究的身份,在學校外面另外協助其他研究,以賺取生活費。」
「目前正朝著這個方向調查。」
湊崎點點頭,抄了松田涼子的住址和女兒的名字後便離開派出所。
若那名員警說的話屬實,那今天早上來活動現場鬧事的究竟是誰?為什麼要假扮松田不存在的家人?又為什麼突然像是人間蒸發?
還有提供松田女兒消息的人。他究竟是敵是友,提供的目的又是什麼?
想著這些問題,湊崎在幾分鐘後來到松田涼子的租屋處。那是一間上下各三戶的老舊公寓,其中一戶的大門大開。
湊崎本來不以為意,卻在計算後發現是松田家的門。她連忙爬著鐵製樓梯上樓,深怕松田涼子的女兒出事。在到達門口時,她看見一位熟人。
「湊崎巡查部長,您風聲真快啊。」金多賢靠著玄關的牆說道,「我明明才剛告訴派出所沒多久。」
「是妳跟他們說的?」湊崎先是緊張的看向房間裡的狀況,松田涼子的女兒結菜正在房間裡收拾背包,對於門口的金多賢一點也沒有害怕的感覺。
湊崎稍微放心,至少孩子沒事,可馬上又對金多賢在這裡出現感到疑惑。
如果松田涼子是天保會綁架的,那怎麼會選擇今天才來帶走結菜?是因為和她一樣今天才發現孩子的存在?還是有其他特殊理由?
如果松田涼子不是天保會綁架的,那又是誰朝著一個無辜的市民出手?目的是什麼?松田涼子可以帶給她們什麼好處?
「我好了,走吧。」結菜背起背包,走到門口對著金多賢說道。
她在看見金多賢身旁的湊崎時震了一下,彷彿她才是黑道、是壞人,而金多賢是警察、是好人。
「那我們就先走了。」金多賢笑著揮揮手,牽著結菜下樓。
「等等!」湊崎叫住兩人,「妳們要去哪?」
「我幫忙朋友帶孩子,還需要和警察報備嗎?」金多賢笑著問道,「還是我讓本部長和您解釋,您才會相信我呢?」
不等湊崎回答,金多賢已經撥通平安城內的電話,讓京子轉交給周子瑜聽。
「本部長,我順利接到結菜小姐了,可是湊崎巡查部長似乎不願意讓我把她帶回家。」金多賢說著,挑起眉毛看向湊崎,示意換她和周子瑜通話。
「臭黑道,你們到底想幹嘛。」湊崎沒好氣的對著電話說道。
「不如您親自來看看,警察小姐?」明明看不見對話另一頭的周子瑜,湊崎卻覺得她挑著眉揚起一邊嘴角訕笑的模樣浮現在腦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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