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紗瑜】我還想和妳… 26. 「妳可沒有拒絕的權力，只能永遠和我在一起。」
發佈日期： 2024-02-27
周太太的電話從封院的第一天開始每天都會準時打來，一直到封院的第十二天，她一天都沒忘記過。好像不這麼做，有一天周子瑜就會從她沒看見的地方消失。
擔心女兒是正常的，只是她的擔心已經變成心理陰影。偶爾她會做著回到醫院面前的夢，這次她一樣和周子瑜被隔在封鎖線的兩邊，只是下一秒周子瑜會開始對自己哭喊，「媽，我覺得我好像發燒了。」
就算是在夢裡，一切都是周太太腦袋自己想像的，但只要周子瑜喊著身體不舒服，她便覺得整顆心臟都像是要裂成一塊一塊，又被人在腳下使勁踩踏。
她也希望孩子能趕快回來，醫院裡的危險她從新聞上多少有瞭解，可是他們不過市井小民，面對頒布命令的政府他們手無縛雞之力，又怎麼憑一己之力帶來改變。
「媽，妳還好嗎？」電話那頭的周子瑜問道，不曉得母親為何在通話中瞬間分神，「我剛剛說，我的手已經好蠻多了。名井醫生這幾天常常來檢查我的恢復情況，沒什麼好擔心的。」
「那就好，那就好。」周太太說道，「紗夏呢？怎麼沒看見她？」
「今天輪到她去樓下拿便當，等等就回來了。」周子瑜漫不經心地說著，邊打開旁邊的櫃子習慣性地要找東西解饞。可迎面而來的是近乎見底的抽屜，周子瑜不忍心將剩下的零食吃完，於是又順手關上，最後什麼也沒拿。
周太太看著周子瑜這樣無關緊要的樣子，忍不住說道，「雖說妳一邊的手還打著石膏，可是另外一邊應該可以正常拿東西吧。」
「妳別讓紗夏太累總是要伺候妳，她也是人家的寶貝女兒。」
「有時候我真的懷疑到底我是妳女兒還是紗夏才是。」周子瑜翻了一個白眼，「這還是這幾天她第一次下樓。而且要不是今天早上她遊戲輸了，本來也是我要下樓的。」
「妳的寶貝紗夏回來了。」周子瑜看著進門的湊崎說道，指了指自己的手機做了一個口型，「我媽。」
湊崎點點頭，將手上的東西放到旁邊桌上後跟著坐在周子瑜的身邊，對著電話那頭的周太太大聲打著招呼，「子瑜媽媽好，這裡是紗夏，妳吃過午餐了嗎？」
周子瑜看著湊崎拿過自己的手機接續和周太太的對話，有些奇怪的念頭攀上腦袋。她知道這樣的想法有些太過老成，她卻忍不住開始想像和湊崎成為一家人的模樣。
她們也會像是現在這樣嗎？
每天一起從同一張床醒過來；一起度過每頓早餐午餐晚餐；在彼此受傷時互相照顧；在對方傷心難過而流淚時給予及時的擁抱。
看著湊崎在身邊的樣子，她已經忘記自己怎麼狠得下心要離開湊崎半年。就算世界再大，那會是一個值得她與湊崎分別的理由嗎？
「好的，我再告訴她。」湊崎點點頭，看著身旁的周子瑜壞笑著，「謝謝子瑜媽媽。」
「沒事，不用客氣。」
「嗯嗯，出院後見。」
周子瑜看著女友把電話掛斷，不曉得自己的媽媽究竟和她說了什麼能讓她如此開心。她拉過湊崎，讓她能靠得自己更近一些，「怎麼？周太太和妳說了什麼話？」
「她說妳們家最近要重新裝修，要給我留一個房間。」湊崎笑說。
「幹嘛那麼麻煩，和我用同一間不就好了。」周子瑜回答，「妳可沒有拒絕的權力，只能永遠和我在一起。」
周子瑜的樓層在封院後總是安靜，但這相對來說反而是件好事，若有人開始大聲疾呼又或是傳來病床滾輪在走廊疾駛的聲音，那都代表著有壞事發生。
下午的病房裡，周子瑜側著身躺在床上面向窗戶外看，湊崎枕著她未打石膏的那隻手躺著，手裡抱著包石膏的那隻。
從她們的病房窗戶向外看可以看到別館。
抗議的人離開窗戶邊，他們丟在地上的防護衣及隔離衣被收走，若不是幾日前抗議的布條還未被拆除，根本沒有他們爭取過權益的痕跡。
「子瑜啊，妳睡著了嗎？」湊崎輕輕喊著。
周子瑜翻過湊崎枕著的那隻手手掌，一掌蓋在湊崎的臉上，「睡著了。」
「明明就還沒睡著。」湊崎翻過身，看向周子瑜，圓滾滾的眼睛透露著她有許多話想說。
周子瑜挑起一邊眉毛，表示自己正聽著，讓湊崎能夠繼續說話。
「妳環遊世界的第一站要去哪？」湊崎問道。
「嗯…」這問題周子瑜思考過許多次，但每次的答案都會因為周子瑜最近經歷過的事而有所不同。
在她第一次興起環遊世界的念頭時是冬天，那年冬天的大雪擋在她上學的路上，因此熱帶海島國家成為了她的首選，「果然還是要選一個充滿度假氛圍的國家當作首站才對。」
後來城市下起了大雨，沒帶傘的周子瑜躲在路邊的便利商店等湊崎來接自己，暗自將目的地改為撒哈拉沙漠。
或許在哪個夏天裡，周子瑜又會決定啟程冰島，這一切都是說不準的。
「現在不曉得。」周子瑜聳聳肩，最後這麼回答，「去哪裡妳會願意跟我一起來？」
「我也不曉得。」湊崎將臉埋進周子瑜的胸口，「但我真的不想和妳分開。」
兩人說著話的同時，病房外傳來吵鬧的聲音，這讓周子瑜警覺的起身。湊崎趕緊拉住周子瑜，就怕她又見義勇為，以身試險。
「我去外面看看就好。」周子瑜將湊崎抓住自己的手拿起在嘴上輕吻，「不會有事的。」
周子瑜走出病房，聲音的來源是護理站的護理師和一個男人在爭論。
「我只是想要知道，這層樓曾經有一個確診的病患，和她同房的那個人是不是沒得病？」男人大聲說道，「事情發生的那晚我也聽見了，就算我是記者，作為病患家屬我也有權利知道吧。」
護理長安撫著男人，「這是病患隱私，我們沒辦法告訴妳。」
「為什麼！」男人大聲說道，「只要有那個人作證，我們就可以向政府證明封院的做法矯枉過正。」
「我們並不需要無差別的隔離，而是更詳細的檢查與分類。」
雖然周子瑜並不是從對話的一開始就加入，可根據片段的線索，那位男人似乎在找自己。
「妳不會要去跟他說那是妳吧。」湊崎又一次拉住周子瑜，「妳連他是誰都不知道，怎麼能相信他說的話？」
「萬一他是那種會攻擊接觸者的瘋子怎麼辦？」
周子瑜笑了笑，回過頭將湊崎抱緊懷裡，「諾曼 • 文森特・皮爾說過，『比我們所面對的現狀更重要的，是我們面對他的態度，因為這將決定我們的成功失敗。』」
「我不能錯過任何一個讓妳離開醫院的機會，畢竟一開始也是因為我才害得妳錯過畢業典禮不是嗎？」
以下不是正文：
今天用的是陽光在網站上留的句子，對劇情發展來說超級剛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