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yeon】我還想和妳… 21. 「一刻都沒離開過妳的我」
發佈日期： 2024-02-22
俞定延從來沒想過別館和本館之間的消息能夠如此不流通，直到她在新聞上看到昨天別館有一名醫護人員因為罹患新型肺炎過世，她才驚覺這中間的資訊壁壘。
林娜璉拿著手機，枕著俞定延的手臂躺在床上，看著同樣的新聞。由於這是第一起別館醫護人員死亡的案件，被媒體更加大肆宣揚的報導。
一些反對平和醫院封院政策的人拿這起案件當作證據，反對黨也以次作為根據，要求現任市長下臺。
「所以妳知道是哪位醫生過世嗎？」林娜璉抬起頭問俞定延。
「親愛的老婆，如果您記得，我們昨晚是一起睡的，今早是一起起的，新聞是一起看的，一刻都沒離開過妳的我要怎麼知道是哪位醫生呢？」俞定延說著，翻了一個身將林娜璉整個人壓在自己身下，「真不想管這些鳥事。」
「我感覺，我好像不適合當醫生。」俞定延將頭蹭著林娜璉的肩膀，不肯起來。
她是自私的，在好奇著是誰死亡的同時，她卻私心希望那不會是孫彩瑛和平井。
她的世界很小，小到朋友和妻子便是她的全部。
若將這世界簡單分成兩邊，一邊是沒有林娜璉在的，一邊是林娜璉在的。就算林娜璉在的地方是一個小的沒有立足之地的石塊，俞定延也想永遠和她待在那石塊上，只有林娜璉在的地方才是淨土。
俞定延多蹭了幾下，等著林娜璉一如往常的鼓勵，接著她就會逼迫自己趕快起身，為了扛起一個家庭而奮力工作。
不過今天林娜璉沒有這麼做。
她拍了拍俞定延放在自己肩膀上的頭，輕聲說道，「以前只覺得妳工作很累，但這一週突然發現，妳的工作又累又危險。」
「如果真的不想做也沒關係，待在家就好。」
「我會負責養妳。」
這內容很有林娜璉的風格，卻不似林娜璉平常會對自己說的話，俞定延沒能給出一個有趣的回覆，只是傻傻地道了聲「謝謝」邊爬下床。
在展開今日的巡診前，俞定延和朴志效一如既往的來到外川的辦公室前準備開會，卻被他告知自己有線上會議要兩人晚點過來。
若這是封院前，兩人會到一樓的咖啡廳或是中庭的花園逛逛。可現實情況就是，兩個人除了回到胸腔外科的辦公室外等待，什麼事情都不能做。
就在此時，朴志效拿起手機在俞定延的臉上拍了一張照，又在手機上畫了幾筆才給俞定延看。
「這是…」俞定延有些無奈。
朴志效畫的地方不多，不過是將圖上俞定延戴著的N95口罩改成了鴕鳥的嘴巴，看起來非常滑稽。
俞定延同樣拍了朴志效的臉，在那照片上畫了貓咪的臉，於是她們互相嘲笑著彼此戴著N95口罩的愚蠢模樣。
「我真的好想趕快把這個白癡口罩拿掉。」俞定延說道，「到底什麼時候能離開。」
朴志效笑著，「快到了，我相信那天快到了。」
就在兩人開著玩笑時，胸腔外科辦公室的門被打開，外川抱著一疊資料走進。他本來就是不苟言笑的人，但今天他走進辦公室的臉看起來格外糟糕。
「抱歉，前面的會議耽擱了一點時間。」外川道著歉。
「我還以為封院後就沒有例行會議了，」朴志效說道。
「嗯，的確，那不是例行會議。」外川苦笑著，「只是一個為了確診者家屬舉辦的臨時會議。」
朴志效頓時為了自己的魯莽感到抱歉，她沒想要揭外川的傷心處，卻不小心提及了他最難過的事。
經歷了《平和醫院封院第一週新型肺炎確診名單》外流事件，現在所有醫護人員都知道外川醫生的妻子谷內醫生，以及名井醫生的未婚妻孫醫生確診。
這對於被困在本館的人無疑是雪上加霜。
儘管知道自己的另一半正在對面的大樓受苦著，自己卻因為政府命令而無法前往。這其中的無能為力，是任何人都無法想像的。
明明在醫生的身份之前，他們也是病患的家屬。
「沒事，別這個臉，先報告最新的病患情況吧。」外川強顏歡笑，希望自己的情緒不會影響到其他人。
不過他的確是很難過，他怪罪自己有機會和谷內每日通話，卻沒發現她身體不舒服。
「瞭解。」俞定延點點頭，開始病例報告。
她大略帶過了昨天巡房的所有事情，還有今天該注意的事項。病患們的情況其實不太糟，就是想離開醫院的心情越來越強烈。
「我會和院長討論的。」外川說道，「我個人的偏好也是儘快結束封院。」
三人又討論了一下今後的對策，可他們也知道無論怎麼討論都沒有，他們在第一線的人只是政府的傀儡，負責治療病患是他們唯一能做的事。
至於促成解除封院這件事，憑著他們不怎麼有話語權的職稱，實在是毫無實力點。
這其實有些可悲，他們是如此努力，但握有實權的人只當他們是表演工具。
就在會議接近尾聲時，俞定延終於忍不住問道，「外川醫生，妳知道今天的那起死亡病例是誰嗎？」
本來都已經在收拾資料的外川手突然停下，他的表情極為複雜，像是試著勉強微笑來掩蓋悲傷。
「是谷內醫生，她在昨天凌晨去世了。」外川說著。
親口承認妻子的死訊比世上任意一件事都困難，他也想表現的灑脫，可他又怎麼能接受。
就在兩週前，他的太太還因為自己在結婚週年當天還臨時加班動手術對他生氣，而就在這麼平常的一天卻有人告訴他，他的妻子無法再和他說話。
悲傷像是海嘯湧上外川的心頭，他無法再待在這間辦公室一秒。
他強忍著所有不該在學生面前表現的負面情緒，拿起他的病歷資料走向門口，「祝福妳們都有美好的一天。」
他隨即關上門離去。
俞定延有那麼一刻是後悔自己多嘴問起那該死的死亡病例，也再次意識到自己是有多卑鄙，才會為她和林娜璉都能待在傳染不嚴重的本館而感到慶幸。
好像只要活著，就還有明天。
事實卻是她們對明天一無所知。
她的慶幸一文不值。
以下不是正文：
就在作者發這篇的同時，作者可以很大膽的承認今天喝的稍微多了一點。或許明天就會後悔今天打的所有內容，或許明天就會覺得自己是天才。
明天真是一個神奇的時間點，明明離我們這麼近，卻難以掌控。
作者誠心的希望大家都有一個可以期待的明天。
總之，下一篇文再見吧。
感謝各位讀者今天來看文，願世上美好降臨你們，也願所有的幸福安康以及平安吉祥都可以在孩子們身上實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