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沒有，但我跟工作結婚了。」
發佈日期： 2022-12-13
為了晚上要幫金多賢慶生，名井和周子瑜下午就提前來她和男朋友一起開的餐廳借廚房。
周子瑜正做著蛋糕，名井在負責裝飾，身為店主人的孫楨勳在外頭兼差外送，目前不在店裡。
「我跟紗夏復合了。」名井隨意提起。
「是嗎。」忙著擠奶油的周子瑜沒太認真聽，隨便敷衍著，過了幾分鐘後才突然意識到名井說的話，「復合？！妳不是說她最後對妳說的話是：『我永遠恨妳。』」
「可能她已經放下了吧。」
「我真的永遠搞不懂妳們兩個。」
一陣鈴鐺響起，孫楨勳外送回來。
「辛苦啦。」周子瑜說著，手在圍裙上擦了擦，把蛋糕端上櫃檯，「我這裡差不多了。」
「謝謝。」孫楨勳感動的說著，「多賢姐剛跟我說她會晚點到。」
「對了。」他又接續著說，邊從口袋拿出信封，「我姐要我給妳們的，妳們慢慢看，我先去換個衣服。」
周子瑜和名井接過，光是看到這信封的設計，兩個人心中多少有個底。
孫彩瑛真的要結婚了，是和芥川。看來兩人感情順利，誰能想到居然就這樣從16歲走到26歲。
「哇，真意外。」周子瑜笑著，小心觀察名井的表情。
「是啊，真意外。居然也邀請我去。」
「她大概沒告訴楨勳妳們在一起過吧。」周子瑜說著，邊把喜帖塞回信封，「怎麼樣，妳去嗎？」
「去啊，都邀請了，當然得去吧。」
「帶上紗夏怎麼樣？」
「別搞笑了，我會不得好死的。」
初戀是個特別的存在，就算已經分手十幾年，她的名字扔進名井平靜的心，依舊會泛起漣漪。那不是心動，名井非常清楚，只是從前太過開心，光是想到她，嘴角都記得要微笑。
金多賢在接近七點的時候抵達，但不敢馬上進到店裡。朝九晚五的OL生活結束還得趕著來幫男朋友開店，生活忙得有些吃不消，兩人最近越來越常吵架。
加上店面有些資金周轉的問題正困擾著孫楨勳，金多賢有些事不敢再跟他提。金父最近談到兩人結婚的事，不過比起催促著金多賢快跟孫楨勳結婚，那更像是要兩人分手。他似乎不覺得這個小破店可以妥善經營，孫楨勳也不是女兒該嫁的良人。
她在門口數了三秒，確認自己已經換上平靜的表情後，才敢推開門。
「生日快樂！」三人在她進門那刻拉開響炮。
「謝謝。」金多賢笑著。
「許個願望吧。」周子瑜說著，將點著蠟燭的蛋糕舉到金多賢面前。
「我希望我們到100歲都還聯絡，然後兩個好朋友快點脫單，最後一個是……」
我希望大家都能有美好結局。
在心裡許晚最後一個願望，金多賢吹熄了蠟燭。孫楨勳還算是體貼，留了時間給三個好友聊天，一個人在廚房裡做飯。
「對了，妳們拿到喜帖了嗎？」金多賢問，邊拿著湯匙挖蛋糕吃。
「有，剛剛楨勳給了。」周子瑜回答。
「聽說她要跟未婚夫一起去美國念博士，所以才趁著出國前把婚禮辦一辦。」
「哇，真是成熟的大人，都想這麼遠了。對吧，南。」周子瑜喊著有些失神地名井。
「對啊，結了婚就不一樣。」名井點了點頭，「啊，對了，其實我和紗夏復合了。」
「復合？！妳不是說她最後對妳說的話是：『我永遠恨妳。』」
名井瞇著眼看了看金多賢和周子瑜。
「妳們兩個默契真的不要太好欸。」
「我回來了。」名井脫著鞋子，從玄關走進門。
「南啊，妳回來啦。」名井太太從客廳起身，迎接女兒，「妳快來幫媽媽看看。」
名井跟著走到客廳，媽媽在客廳擺了一個新的展示櫃，裡頭是一些杯子。
「怎麼樣，好看嗎？」名井太太問著。
「不錯啊，看起來很氣派，不過會不會有點貴。」
「不會不會，擺出來心情也好。」
「那個…媽，妳還記得彩瑛嗎，她要結婚了。」
本來還手舞足蹈著要給名井看商品型錄的媽媽一下靜止，她放下手上的書，準備聽女兒繼續說。
「我不知道要送她什麼禮物。」
「就送餐具吧，總會用到的，如果太負擔就跟其他人合送。」名井太太攬過女兒，「只要是真心祝福，她都會接受的，這是媽媽認識的小彩啊。」
名井點了點頭。
回到房間，她打開水龍頭便任熱水一直淋。她猜是年紀大的影響，才讓她淚腺發達，否則怎麼會為了一個初戀結婚難過成這樣。
這中間明明都愛過那麼多人，孫彩瑛卻一直在她腦海裡揮之不去。她很確定那早就不是愛情，只是沒善終的關係最終都成了遺憾，被留下的她有些不甘心。
這次她真的要放下孫彩瑛，只扮演湊崎最忠誠的女友。
她吹過頭躺回床上，確定過孫彩瑛結婚那天自己空班。
多賢生日慶祝的怎麼樣。
湊崎傳來訊息，正當名井要回覆時，她的電話馬上打過來。
「喂，今天慶生如何？」湊崎問。
「還可以吧，只是幾個朋友簡單吃個便飯。」
「喔……，我聽說孫同學要結婚了？」
名井愣了一下，感嘆湊崎總是懂得說話的技巧，看來這才是今天這通電話的目的。
「是的，沒錯。」名井努力以最平穩的情緒回應。
「妳會去嗎？」
「會……我會。」
「喔，好吧。」
「我們只是朋友。」
「嗯，好。」
湊崎掛斷了電話。
就算兩人中間分手的七年，名井自認還是很懂湊崎的。她這樣的反應絕對是在生氣，名井不懂為何湊崎要這樣小題大作。
她和孫彩瑛在一起已經是13年前的事，更何況對方搞不好不當她們在一起一回事才會坦然的送出婚禮邀請。
看她這樣胡亂發脾氣名井也跟著火大，她沒打算哄湊崎，也不打算取消參加婚禮。
婚禮比名井想像的更快到來，她穿上了粉色襯衫和米色裙子，走在前往周家咖啡廳的路上，她們約好在那集合。
孫彩瑛舉辦的是神前式婚禮，地點就選在她們以前初次參拜常去的神社，距離近的步行就能到，回憶多的令人尷尬。
金多賢也同時到達，白色襯衫加上黑色的西裝褲透露著幹練的氣息。
「緊張嗎？」金多賢問。
「有點吧。」名井回答。
「不用緊張。」周子瑜推開店門剛好出來，一襲藍色裙裝，她勾著名井的脖子，「有我在，對吧，誰還敢談以前的回憶。」
她們都知道周子瑜在拿自己的傷口開玩笑，名井只是感謝。
她們像從前一樣，走在每次初次參拜都會經過的道路。這路程熟悉，即便有天瞎了眼都還不會迷路。
「對了，妳最後挑什麼禮物。」名井問。
「楨勳說她姐缺冰箱，我就挑了一台，會直接送到他們國外住處。」金多賢回答。
「孫彩瑛這次真的賺爛了，我們合送這麼好的禮物。」周子瑜說。
「也算是幫南做了面子。」金多賢說，「作為前任，妳表現的很大方。」
「是啊，可是現任可就不高興了。」名井回覆。
她們爬著階梯，距離神社只剩最後一點路，或許今天要舉行婚禮的緣故，來客比平常都多。她們沒硬擠到前面的位置，只是站在一個剛好能看清的角度。
穿著白無垢的孫彩瑛和新郎進場，準備進入神社進行除穢儀式。她的模樣和名井想像的不一樣，在很多年前，她還以為自己會跟孫彩瑛結婚時，她想像的婚禮，孫彩瑛會穿著西式的婚紗。
她們可能爭論過誰該穿西裝吧，或許是名井，因為她比孫彩瑛高些，或許是孫彩瑛，因為她的短髮襯得西裝帥氣，不過看來結果也不重要了。
新郎和孫彩瑛交換過戒指，對視那眼，名井知道這個女孩從此走入回憶。她成了別人的妻子，建立另個家庭。現在就連妄想，或是作夢，她最好都別再帶上孫彩瑛。
行酒禮後是披露宴，新娘和新郎慢步到會場，觀禮的人也陸續跟著移動。
「嘿，子瑜。」一個熟悉的聲音傳來，是周子瑜高中的好友橘凜。
「凜，好久不見了。」
「妳出國後就沒再見過了吧，什麼時候回來的。」
「前陣子而已，不久。」
「是嘛，南和多賢也是，好久不見了。」
她們簡單的聊了會兒天，橘便先行離開。她開了幾間服飾品牌，今天的所有衣服便是品牌的設計。
她描述的輕描淡寫，可三人都知道她的成就遠不止如此。今天結婚的新人不是一般人，尤其新郎家的事業，結婚穿的衣服怎麼會是不起眼的設計。
周子瑜還有些話想聊，陪著橘走到神社入口前。
「我們都變得平凡了呢。」目送兩人的背影，金多賢笑說。
名井沒有回應，但心裡也認同。她們不再是意氣風發的少年，整天只是繞著一些機械性的工作打轉。生活過得開不開心不是很重要，也沒人替她注意到自己是不是開心。
送過橘，周子瑜走了回來，三人一起朝著婚宴會場前進。
新郎和孫彩瑛換上西式的禮服坐在前頭，大家終於坐下來開始好好吃頓飯，和三人同桌的是一些其他的國中同學。
孫彩瑛本來人緣就好，能出席的今天都來了。她們聊著國中的事，聊孫彩瑛的畫那時就獨特的讓人驚艷，聊名井沒繼續跳芭蕾真是可惜，聊文靜的金多賢現在居然把男朋友吃的死死的，聊周子瑜明明不同班卻整個年級都認識。
「名井，妳還記得妳國三那年不是請了一次假嗎？」酒酣耳熱間，櫻井漫不經心的提起，「好像是毛利？還在問是不是因為妳跟孫彩瑛情侶吵架才害妳氣到生病。」
「妳別亂說啊。」毛利反駁，「明明是小林說的。」
「對啦對啦，童言無忌，童言無忌。」小林打了打自己的嘴，「誰叫妳們那時候氣氛曖昧，我們又是愛幻想戀愛的年紀。」
她們三個一搭一唱，周子瑜和金多賢只能面面相覷，害怕名井往心裡去。她們說的並沒錯，只是這不是一個能被隨意談論的事實。
「是啊，我也好久沒交到那麼知心的朋友了。」名井回著，邊拿起手邊的紅酒喝下。
「是吧是吧，況且如果真的交往過，怎麼可能還來孫彩的婚禮。」小林玩笑說道。
「來來來，慶祝我們都長大了，下次見面不知道又是誰的婚禮。」受不了的周子瑜終於舉起杯，「乾杯！」
「一定會是金多賢的吧。」小林碰著杯邊說道，「到時候一定要邀請我們啊。」
「會的會的。」金多賢敷衍道。
螢幕上播過新郎和孫彩瑛交往的點滴後，兩人換了另一套禮服從會場大門進來。逆著光，名井不得不承認今天孫彩瑛真的很美。
她和新郎拿著酒杯，經過一桌又一桌的賓客和她們乾杯。每個人都給上最真誠的祝福，希望新人能永浴愛河、白頭偕老。
接著是名井那桌。當孫彩瑛靠近那刻，名井發現她真的放下了。如果要說兩人中間有愛，那最多也只是友情。
「南。」孫彩瑛的聲音進入名井的耳裡，這已不再有特別的意義，她說著邊舉著酒杯，「謝謝妳今天能來。」
「應該的。」名井碰上孫彩瑛的酒杯。
「還單身？」
「沒有，但我跟工作結婚了。」
「妳還是一樣。」孫彩瑛給了名井一個微笑，勾著新郎，轉身離去。
名井猜自己應該老早就想像過這一幕。或許她早該認清，在她過去的想像裡，她每次都出現在孫彩瑛的婚禮，可始終不是站在她身邊的位置。
「妳還好嗎？」周子瑜推了推名井的肩，做著嘴型。
「很好。」名井回應，輕輕靠在周子瑜的肩上，小聲的說，「她曾經也是我們的女孩啊。」
「是的，她是。」周子瑜說。
金多賢也牽上名井的手。她們該感謝會場的燈暗下，所以沒人看見三人的惆悵。
孫彩瑛和新郎走上婚宴的舞台，一旁的工作人員捧著一束花上臺，遞給孫彩瑛。主持人邀請臺下未婚的女子到台前來。
「去嗎？」周子瑜問。
「當然。」金多賢拉著名井走到台前。
在全場的倒數聲中，孫彩瑛背過台下的人，往後拋出捧花。
那或許是一束普通的花，但各人有各人的意義。
有的男士們害怕女朋友接到，害怕被周圍的人催婚；另外一些期待捧花落在女朋友手上，接下來的求婚會更加順利。
有的女士們默默往後站，怕自己還沒看過這世上最好的人；另外一些迫不及待躍起，嚮往愛情的盡頭或許就是婚姻。
可那支捧花卻像是長了眼睛，不偏不倚落入名井的手裡。孫彩瑛轉過頭，剛好看見捧花落下。
她走近名井，給了她一個擁抱。
「恭喜妳，期待能參加妳的婚禮。」
「謝謝。」名井回應，「妳知道嗎？」
「怎麼了？」
「嗯嗯。」名井搖了搖頭，「還是不說好了。」
「妳好奇怪。」孫彩瑛笑著回應，「快去交個女朋友吧，別一直維持單身。」
以下不是正文：
冬天真是個令人矛盾的季節，一邊沉淪在它帶來的美好溫度，一邊掙扎在它給的無盡憂鬱。
因為十二月很忙，作者其實跟自己說了十二月就先別寫文，把庫存放出來就好，所以只能一週一更。不知道這是不是一個反效果，腦袋模擬劇情反而比平時更頻繁，都要2點了還沒做正事。
總之，因為庫存多了，這週就可以多更一次，因禍得福啊。
希望大家看文開心，留言作者會堆到月底再來慢慢回，下次再見吧。
老樣子，祝福各位讀者還有作者自己有美好的一天，也日常希望孩子擁有世界上宇宙中的所有善良。
P.S：這篇就算是呼應初戀篇的最後一章了，也算是作者對初戀最後的悼念吧，在這裡誠摯的感謝她帶給作者一次荒唐好笑又愉快的十幾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