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彩】 21. 「我懂，嗯...我懂。」（完）
發佈日期： 2022-05-10
彷彿昨天才在煩惱和孫彩瑛復合的事，今日就已經來到孫彩瑛放榜的日子。如孫彩瑛所想，她考上了兵庫縣前三志願的公立高中，這讓名井放心許多，至少孫彩瑛不會變成皆川老師口中那樣墮落的學生。
「太好了，彩瑛。這間學校和聖心很近，我們還是能常常見面。」金多賢站在孫彩瑛的位子旁邊說。
「但我不知道，自己到了那所學校可不可以和其他同學相處得很好。」和班上大部分決定往外升學的同學一樣，孫彩瑛擔心從女校出去會無法和男生好好相處。
「你可以的，畢竟你可是孫大小姐。」周子瑜突然出現並用力拍打孫彩瑛的背表示自己的鼓勵。
名井才發現這樣的放學時間原來每天都在倒數，周子瑜和金多賢最後都選擇了在聖心內部升學，三人很大機率高中會同班吧，但依舊沒了孫彩瑛。
「周大小姐，你幹嘛。」
「我來找你們啊，今天不是要辦『幸好孫彩瑛有高中念』慶功宴嗎。」
「呀！你們三個原來對我這麼沒信心嗎。」
「我們就是對你有信心，才會默默籌辦慶功宴啊。 」金多賢在一旁幫腔。
一想到這樣小打小鬧的日常都將不再日常，名井不免感傷。
「好啦，我們趕快出發吧。子瑜媽媽在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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慶功宴上，四人沒喝酒卻還是做著失控的事，周子瑜心情一好告訴整間店裡的客人今天她請客，周太太付錢。
體貼周太太的客人們陪著周子瑜瘋，但還是默默的在離開前算好自己今天點的餐點多少錢，並多給一點當作今天周子瑜塞給他們額外蛋糕的回禮。
眼看時間已晚，大家也三三兩兩準備離開。同方向的名井和孫彩瑛一起走在回家的路上，名井主動牽起孫彩瑛的手。
「這樣一起，可能也沒幾次了。」名井感傷的說道。
「不會啦，我們四個人以後還是可以常常見啊。」孫彩瑛維持著剛離開慶功宴的高漲情緒，愉快的回答。
「我說的是這樣一起牽手回家。」名井不確定孫彩瑛是不是在迂迴的逃避自己的問題，這次她說的更清楚一點。
自從孫彩瑛放榜後，名井可以感受到孫彩瑛一直有意無意的拉開和自己的距離。
兩人復合後，在班上變得高調。名井時不時就會坐在孫彩瑛的大腿上，或是會在孫彩瑛後面描繪她內衣款式。
可是現在，孫彩瑛會突然抗拒名井的親密接觸。下課時間也會跟櫻井她們離開教室，直到上課後才回來，名井根本沒機會和孫彩瑛說到話。
面對名井，孫彩瑛沒有回答，名井此刻知道自己不該再深究這個問題的答案，至少讓兩人還在一起的假象維持久一點。
「我到家了。」名井站在自己家的門口。「這樣明天你還來我家唸書嗎。」
「不了吧。」
既然已經確定有學校了，的確是沒有理由再來，名井在心裡想。
「你趕快進去吧，我看你到房間再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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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識到孫彩瑛的想法後，名井反而變得緊張，總是做著一些奇怪的事來讓自己好過些。例如傳訊息時，名井一向習慣喊對方彩瑛，但最近她會喊對方我的女朋友。
升上高中，特別是男女混校的高中總是讓青春期的女孩子們特別興奮。相較於國中的幼稚，高中在有著青春年華的同時，卻也更成熟，對人生能做更多決定。
不用上課的教室裡，大家最常談論的話題便是上了高中要交怎樣的男朋友，自己的想不夠還要替別人想像。
「小彩的男朋友大概會是學霸吧。」不知道是誰突然這麼說。名井冷著臉，一旁的金多賢也不知道該怎麼辦，但本來就熱烈的討論怎麼能在這時被中斷。
「對啊，彩瑛一定會跟一個很溫柔的人在一起，感覺彩瑛就是很會示愛的那種女朋友。」金多賢，你不是只是要讓話題繼續，怎麼講那麼多，金多賢在心裡狠狠的罵了自己。
「小彩應該不會丟下我們這群朋友自己先交男朋友吧。」名井忍不住開口，但一講完就後悔，到底什麼樣的朋友會這樣說話。
每天到學校對名井和孫彩瑛就是一場攻防戰，名井不斷想熱烈表示孫彩瑛屬於自己，而孫彩瑛雖然從不明顯拒絕卻還是肉眼可見的與名井保持距離。
就這樣，名井最害怕的畢業典禮還是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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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業典禮就是這樣讓人感傷的場合吧，三年前大家因為一場考試順利入學，三年後又另一場的考試將學生們分離。
青春期想來應該就是一連串的難以啟齒，發生在無人知曉的角落、發生在萬眾矚目的舞台背後、發生在親密無間的朋友間、發生在難以言喻的黑夜。
青春期也是一連串的後悔莫及，沒有更努力的、沒有更積極爭取的、沒有抗爭到底的、沒有勇敢的。
我見過她愛我的樣子，所以我才知道她已經不愛我了。
對名井而言的最苦痛，或許不是兩人就是要告別，而是這次告別後只有她被留下了。留在兩人充滿回憶的校園、留在兩人並肩走過的商店街、留在孫彩瑛已經遠走的過去、留在名井獨自駐足的關係。
畢業典禮上，名井作為優秀學生，獲得校長推薦在畢業典禮上代表國中部學生致詞。孫彩瑛作為一位朋友對名井還是很驕傲的，像她為周子瑜引以為傲，像她為金多賢那樣開心。
孫彩瑛的出現是春天的雷，打得響、來得急，匆匆在名井的生命留下震撼。入學第二週拿著第一名給名井帶來極大打擊，誰能想到孫彩瑛後來居然就這樣平平無奇。
但至少，後來的好一陣子，孫彩瑛都是名井心中的第一名。孫彩瑛何德何能，讓自己的一絲一髪都能牽動名井的情緒。
孫彩瑛看著名井以班級第一名的身份上台領獎，羨慕嗎，嫉妒嗎。老話一句，孫彩瑛以她的朋友為榮。
回到座位上的名井，坐在孫彩瑛隔壁。
「怎麼馬上就坐下了，下一個是全勤獎。你不是從來不請假的好學生嗎。」孫彩瑛是諷刺，但她諷刺的是自己，諷刺那些因為不在名井身邊而發生爭吵的日子。
「我沒有全勤，去年八月我請了半天病假。」
孫彩瑛這才想起，名井也曾經為她好努力、好努力。
南會怪我嗎，一個人為接下來準備說的話早已做好心理准備，卻只讓她獨自面對，孫彩瑛問著自己。
頒發班級第一時，周子瑜的眼神便沒有離開典禮臺，她知道她一定會出現，對周子瑜而言最優秀的她。
朴志效今天沒有綁著高馬尾，長袖的襯衫加上淺藍色的背心，高傲的站在台上，只是眼神裡少了一些光 。
後來的朴志效不再和周子瑜有聯繫，儘管周子瑜認為只是朋友間的關心無傷大雅，但朴志效不願意接受。
很偶爾的，A班的同學在周子瑜的拜託下會告訴她一些朴志效的事情。像是她又考第一名了；她的落點分析依舊很完美；她今天生病請假了；她變得容易生氣；周子瑜，沒有人有辦法跟朴志效講話，她真的太自私了。
於是周子瑜失去了朴志效的消息，周子瑜不明白明明隔著一面牆而已，原來科技進步後仍然不是所有資訊都唾手可得。
至少周子瑜在學校大張旗鼓的宣傳下知道，朴志效考上她心目中理想的兵庫縣第一志願。
我沒完成我的夢想，不過你不在了，那個夢也不再重要，幸好你有完成你的，周子瑜在心裡想。
朴志效下典禮臺時經過周子瑜的位置。
「你還好嗎。」周子瑜想過很多她再次和朴志效說話會是什麼，但當她看見朴志效的面無表情，她只想得到這句。
「嗯。」好久沒有人關心朴志效，雖然母親每天都會問起她的成績，但從沒人真正在意朴志效想要的是什麼。
朴志效變得只看得見唯一的目標，於是她朝向那個目標衝刺，因為停下來便會發現自己身旁空無一人。
朴志效知道班上的同學說她變得尖銳，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變得這麼敏感。偶爾，朴志效會有一種好想消失的感覺，好像世上再沒有任何有意義的事。
「你的手。」周子瑜突然抓住朴志效的手腕，她知道她看到了什麼。
千言萬語湧上，周子瑜有些自責。
周子瑜知道自己沒有偉大到是這些傷口的成因，但她曾經有機會避免。現在說什麼都來不及，周子瑜選擇不再打擾。
「痛嗎？」
朴志效搖了搖頭便快速回座，她看見自己的母親就坐在不遠處。至少在最後一天，自己要保護好周子瑜，朴志效在心裡想。
隨著獎項頒發與致詞，畢業典禮和大家國中的最後回憶都就此落幕。
回家的路上，名井問孫彩瑛。
「彩瑛，你3月22有安排嗎，我們……」
「南，我真的只想做朋友。」
孫彩瑛在名井說完前就打斷她，用那句她今天思考一整天的話。
其實孫彩瑛也在思考自己這麼做是不是太殘忍，但她知道她對名井的情感可能一開始就不是愛，至少不是名井對自己的那種。
我是同性戀嗎？應該不是，我只是一時沒理清楚自己想法。是我意志太薄弱，才會不小心深陷在妳的溫柔鄉。孫彩瑛將名井視為她年少時代的一時易亂情迷。
「我懂，嗯…我懂。」
名井知道終究會到來，自己已經努力了。
這次我們真的只做朋友，我們會牽手、擁抱，但不再接吻、不再做愛。我們會在脆弱的時候想到對方，我們會噓寒問暖，但這樣的想念僅僅是想念，我們的噓寒問暖也不會情意綿綿。
我們會出現在彼此的婚禮，我會坐在臺下看著妳走向紅毯的另一端，妳會把捧花丟給我，笑著要我不要再固執的維持單身。
我依舊會愛著你，用朋友的名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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